突如其來的要求，令我感覺到一陣迷失。我不確定Philip 到底是否跟我玩真的，還只是想在清晨時再幹一次的暗示。
「你不是說真的，對嗎？」
「我是認真的。」Philip 坐直身子續說：「我知道你對我仍有感覺，否則也不會一直拖拖拉拉吧！」
「我還以為是你一直拖拉著我。」
「怎樣也好吧！不如，我們重新開始，好嗎？」
我沒有即時答Philip，因為我覺得自己需要先冷靜下來。一個女人，當突然有人送上溫柔的時候，是很容易做錯決定的。
回家再浸多一次暖水浴。沐浴除了是享受外，也可清走其他人在身上留下的氣息。要是我發現身上帶著一個傾慕的男人氣味的話，我寧可把精密的思考擱在一旁，先好好享受只有屬於自己的原始幻想。
我喜歡Philip 嗎？這幾乎是肯定的。
那再一起的話，會重複分手的收場嗎？我想大概也會，因為我倆的性格根本就沒有改變。
那拒絕他的話，又會變成那種關係呢？我猜或許從此變得疏離，因為對一個男人而言，這種拒絕也太傷自尊了。
思考了良久，也沒有一個答案。就在此事，電話響起了。我伸手到旁邊的化妝鏡前拿起電話，看看是那位「不識時務」的朋友，就無奈地坐在浴缸內接聽。
「Pinky，我是Carmen。妳現在有空嗎？」
只有這種史前生物才會保留上世紀的習慣，她總是以為我沒有來電顯示及電話拒接功能。
「Carmen，要是我知道妳只是無聊打來的話，我會殺了妳。」 我懶洋洋地問。
「也不是什麼大事。」
「那是什麼呢？」
「我要結婚了。」
「吓！」這一衝激幾乎叫我把電話握爆：「跟誰呀？」
「Mike，上次在酒吧認識那個。」
「妳閃婚的速度比處男早洩更快！這也不算大事嗎？」
「我打算請妳當姐妹團，我想妳也滿有經驗，不算是什麼大事。」
我約了Carmen 兩小時後在中環等。對於是恭喜她，還是勸阻她，我實在六神無主。不過，問到她為何有此衝動時，她竟然答要報恩！
「我覺得那是緣份的安排。」
「Oh My God！妳還是中學生嗎？妳沒有在相識第二日就拍張床照放上網，說找到真愛嗎？」
「那有呀！不過，我們不只性格相近，而且原來大家都是基督徒。」
聽到這裡，我就知道自己用錯字眼，實在不應說「My God」。
「即是妳們還未上床？」
「當然啦！」
「我看妳倆是趕著在神的認可下做愛，而不是急於結婚。」
跟Carmen 認識太久了，我大概知道她可以接受那種程度的玩笑。誰知，冷不防她突然語重心長起來。而且，她一開口就正中問題的G 點。
「Pinky，妳跟那個Philip 又怎樣？」
「我本來就正在煩惱於這件事。」
可能因為過於衝擊，我竟然向Carmen 一五一十地說出我跟Philip 的問題。
「我覺得妳根本就不愛他。」
「連我也不能肯定，妳卻知道？」
「對！」Carmen 肯定地說：「要是妳愛他的話，其他人碰妳，妳只會感到嘔心。」
「小姐，都已經這個年紀了……」
「但不代表妳就真正懂得愛一個人。而且，他要是真的愛妳，就不會把妳放在偷情一般的位置這麽久。」
「那我請教妳，我們現在又上床，又想復合，那又是什麼原因呢？」
「妳們只是不服氣。妳好勝，所以不甘心當日被看小。他好勝，覺得妳無可能不愛他。」
我忽然對眼前這個朋友另眼相看，怎麼她好像……聰明了。
「Pinky，我結婚後就未必再經過有時間來陪妳了。妳又經常怕悶，我也想妳盡快找到另一半。」
「什麼？原來從前是妳陪我嗎？」
「不是嗎？」
「Ok! You win!」
「聽我講吧！妳們要是一開始合得來，就不會分手。要是分手是錯誤的話，早就復合了。」
怎樣聽起來也是很顯淺的道理，但為何我一直看不透呢？是當局者迷嗎？
「好！這晚我請妳的。就當是多謝妳為我做了一個決定。」
「那妳的決定是什麼？」
我寧願他佩服我的瀟灑，總勝過再一次被嫌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