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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原太賀:愛上不存在的你(10)

如果愛情沒有意外,大概每對戀人也可以白頭偕老;

如果欺騙沒有失手,可能每個被騙者仍然感到幸福。

 

愛情跟騙術一樣,揭穿了只會帶來失落。

 

晚上,董潔童決定把所有感覺以不修飾的方式,一五一十告訴Cindy。當然,她仍沒有心理預備再次提起那段不見得光的黑歷史。

 

「即係話妳鍾意咗個已經有一個同妳撞晒樣嘅女朋友嘅男人?」酒吧內,Cindy問。

「係呀!個關係太亂喇!」董潔童花上兩秒才懂反應。

「一啲都唔亂。」

「吓?」

「細個讀中文果時,妳有冇上過堂教句子簡化呀?」Cindy自鳴得意地續說:「將不必要嘅形容詞删除後,句子嘅重點就會出現。」

「形容詞?」董潔童想了一想,說:「即係……我鍾意咗個已經有女朋友嘅男人?」

「唔係。」Cindy搖頭。「再簡單啲呢?」

「我鍾意咗……一個男人?」

「Bingo!So,有幾複雜呢!」

「但係……」董潔童正想說下去,卻被Cindy阻止了。

「妳自視過高啦!如果一對真係深愛對方嘅情侶,會唔會因為妳嘅出現就分開?如果妳一出現,個男人就同妳一齊,咁只有兩種可能。一就係呢個男人唔駛恨,二就係佢哋本身就有問題。當然,有時係兩種可能性同時出現。」

「咁我點先知呀?」

「Try your breast!」Cindy出其不意地一手按著董潔童的胸,嚇得她差點大叫。「妳又唔係冇身材。要試一個男人,仲有咩方法比呢樣更直接呢?」

「妳玩我咩!個個男人都貪新忘舊㗎啦!」

「冇錯!所以重點係妳唔新嘛!妳唔係同佢女朋友撞樣咩?」

 

董潔童一言不發,誰也知道她在猶疑。但Cindy卻不太專注,還顯得有點急着完結話題。

 

「好啦!好啦!話埋答案妳知喇!如果妳引佢,佢都唔理妳,堅持要同佢正印分手先,咁呢種男人都算有交帶,試得過。如果佢一嚟就擒妳,事後又話要啲時間要處理,咁就 game over。因為呢個只係藉口。但係如果佢直接拒絕妳,咁就放棄囉。」Cindy 說。

「咁我咪好主動?」

「咩時代呀!主動啲,快啲知呀!」

「妳覺得我唔係自作多情咩?可能佢只係覺得我同佢女朋友撞樣,所以……」

「夠啦!再諗都無用。心動不如行動啦!」

 

董潔童再次沉默時,終於從Cindy的視線,發現她心急的原因。她一轉身,便發現一名有點俊秀的男人跟Cindy在眉來眼去。

 

「妳發少陣姣啦!」董潔童把Cindy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臉上。「咁如果妳係佢,妳會點呢?」

「如果我係佢的話,我一定會把握咁寶貴嘅機會,同妳講……」Cindy故作深情地輕撫着董潔童的臉頰說:「不如3p,好嗎?」

 

董潔童撥開她的手,心想眼前的Cindy應該當了好幾世太監,所以今生才如此好色。

 

******

 

黑房內,丁宇國聚精會神地望着幾條菲林底片。過去幾年,那些菲林是他重要的一部份,也是糖糖的「全部」。

 

「糖糖」是真有其人,但名字卻不是糖糖。

 

要是沒有李倩晴的話,丁宇國跟糖糖的「戀情」早就走不下去。但即使如此,他跟糖糖的危機還一直迫在眉睫。以一對戀人而言,只有大時大節才透露一下行蹤,也未免過於公式。丁宇國一直擔心兩人的關係會有耗盡的一天。直至童童的意外出現,他簡直認為是上天的安排。

 

糖糖是必須借其他活生生的人才能延續的。

 

「唔駛怕,我已經搵到人嚟幫妳啦!」

 

雖然丁宇國望着糖糖的照片出神,但心裡想着的卻是立體、富有彈性及充滿生命力的童童。手不自覺地撫摸充血的熾熱器官,幻想墜進圈套的童童渴望慰藉。她的嬌喘方式會否充滿壓抑呢?動作是否生硬地欲拒還迎呢?

 

突然,他停下所有動作,貧乏的經驗令他羞恥得冷汗直冒。他腦內每一個畫面竟然都是李倩晴;那個差點毀了他人生的女人。所有想像中的動作皆變得毫無親密可言,只有發洩,卻又異常流暢熟悉。

 

丁宇國沒有壓抑自己的憤怒,讓它引領原始的慾望,繼續未完的動作。在悶熱的黑房內重覆來回的動作,無數汗珠從結實的胸膛一直滑落,在腹肌的坑紋稍作凝聚後,被隨着呼吸的起伏節奏濺起。他盡力想着童童的臉,可是那熟悉的流程卻被李倩晴佔據。不忿的嘶叫聲掩蓋了手機的訊息提示……

 

「星期六見。」那是真實的童童傳來的。

 

******

 

未知是否因為已下定決心,為自己接下來的大膽行為而感到戰戰兢兢,董潔童在星期六跟丁宇國見面時,總是一張神不守舍的臉。

 

「妳唔舒服?」丁宇國忍不住問。

「唔係。可能呢排公司太忙啫。」董潔童為自己找藉口。

「咁不如今日唔好影住啦!太陽咁曬,我怕妳暈。」

「唔緊要。」董潔童想了一陣,輕吸一口氣。「不如……我哋今日影室內,好嗎?」

「室內?想影咩呢?」

「裝飾擺設之類。」

「但係可以去邊影呀?」

「你咪講過自己有個 studio 曬相嘅。如果方便的話……」

 

董潔童沒有再說下去,她因心跳加速而感到虛脫。如此一個正當的原因,在有心人聽來卻絕對是一個接近明示的暗示。要是丁宇國也有意的話,大概會答應吧!可是,要是他明白,卻又拒絕的話,那她應該會從此消失。

 

「妳唔怕亂的話,當然冇問題啦!」

 

丁宇國展露一個自然的笑容,卻因在刺眼的陽光令董潔童看不清細節,也摸不透他是否「有心」。

 

丁宇國卻內心慶幸早已為自己虛構出來的家境完謊。他仍是住在港鐵物業上蓋的中產子弟,而自己那個舊單位的家便被說成為他的studio。這種無謂而虛假的自大,是他幾年來一直堅持的。至於對童童的暗示,他當然會意,畢竟他一直覺得異性總會犯賤地搶去別人的東西。他一直也看不起這個裝正經的女人,想像着總有這一天的。

 

兩人並肩而行,但明顯交談得很生硬。

 

「我去買啲嘢先,等等我。」在經過便利店時,丁宇國停下來。

「嗯。我喺度等你。」董潔童回應。

 

在丁宇國走進便利店後,她多次竭力抑制著自己偷望的衝動。他是否買安全套呢?她很想知道,就像希望自己的心意不言而喻一樣;卻又不敢偷望,像不想別人潛越偷窺心底的慾望。在內心掙札之間,她發現了……

 

「我買咗啲飲品,上面個雪櫃壞壞哋。」丁宇國提著一袋裝有幾支飲品的膠袋出來。

「行喇!」董潔童回應得有點心虛,更急得差點想拉着他的手。

 

兩人再次並肩而行,這次董潔童幾乎沒有講過半句話。她每行經一個路口,或會回望,或會左顧右盼,而且顯得很心虛。

 

「冇事嘛?」

「冇。繼續行啦!」

 

丁宇國只擔心已在嘴邊的童童會臨時反悔,卻不知她擔心另一件事。她發現自己被跟蹤。幾年前,那個男人的老婆曾說過不會讓她幸福的。多年來,她再沒有跟任何男人進一步發展,連嘗試的膽量也沒有。因為她知道那個男人有的是財富,但那個女人擁有的卻是權力。

 

難道她真的仍不放過我,打算折磨我一輩子嗎?

 

就在她又再為當年那段不倫的關係而深感悔恨時,突然,一道身影從橫巷走出來,擋着在二人前面。這一刻,董潔童呆住了,卻反而沒有感到危險。因為眼前出現的只是一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女人。但她卻發現停下腳步的丁宇國比她更愕然,更不知所措。

 

大街上,三人卻詭異地沉默。

 

「呢個就係你近期心情好嘅原因嗎?」

 

首先說話的是李倩晴。

 

(待續)

繼續睇 >>> 愛上不存在的妳(11)

昔日篇章:

愛上不存在的妳(1 - 9)

 

其他連載:

靈玲(全八集)

野.火(全十集)

前度暫存迷你倉(全兩集)

如果Double May有特異功能(全十五集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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