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告
Maria 斜眼看着這個男人，只見他眼神直勾勾地死盯着前方，殭屍一樣木無表情，湖景在他身旁略過。
「那時，班裡有位長得很可愛的女同學，性格很好，不論男生、女生還是老師都喜歡她，我跟她也算蠻要好。那時的我不過是個瘦弱不起眼的小子，內心卻想做英雄，想成為強者。那女同學身材不算出眾，但穿着校服已隱約可見優美的線條。
某天放學後，我看到她被五個大學男生帶到樹林。他們把她按在地上，有人扯開她的校裙拉鏈，逼那個女同學跟他們做愛。我遠遠偷看着，不敢上前。起初，我還聽到她的叫聲，後來便靜止了，只餘下那些男生下流的話。有好幾次，她看見了我，我們四目交投。至今，我也無法忘記她的眼神。」
紅燈，車停在馬路前，給車輛，也給費洛一個短暫的喘息空間。
「你目擊了一場輪姦。」Maria 說。
「是。」
綠燈，車輛再啟步，像拖着一顆用以清拆大廈的巨型鐵球。
「後來那女同學性情大變，成績一落千丈，所有人都不知她發生了甚麼事，我猜她沒告訴任何人。那種年紀碰上那樣的事，同學們自然不經大腦說着不負責的話，於是流言四起。」又一段沉默，費洛續說，「她往後對我極其憎恨，甚至多次做小動作想誣陷我，讓大家討厭我。過了一陣，聽說她交了男朋友，某日放學一看，竟是其中一個強暴她的大學生。這所謂的男朋友來接她放學，我很記得他們挽着手，像感情很要好地離開。
我想，她心裡很清楚自己是受害者，但發生了這樣無助、令人驚怖的不幸，她的創傷已遠遠壓倒往常的邏輯思維，除了覺得很髒，怨恨自己之外，指證罪犯，為自己討回公道的機制已被徹底摧毀。」
車泊好在宿舍，費洛與 Maria 默然步出車廂。
「聽了你的故事，我覺得很遺憾。」Maria 說。
費洛依在車身不動，看驚怖 Maria。Maria 也在夕陽餘暉中，迎接費洛的目光。
「要上來坐坐嗎？」Maria 問。
（待續）
回顧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