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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時間,穿着紅藍兩色球衣的兩隊大軍經已混成一片,拳來腳往。費洛坐得遠,但還是一眼看到高大魁梧的馮里爾,在所屬的紅衫軍中揮拳痛毆作客球隊成員。只見他一記勾拳擊出,對方閃避不及即時應聲倒地,殺紅眼的他立刻趨前起腳猛踢。藍衫成員見隊員落單,馬上撲到馮里爾背後狠下重擊,但馮里爾似乎未被所傷,硬受了這記後轉身便抓住對方衣領狂毆。

 

費洛看在眼內,估計即使年輕二十年,自己也未必是馮里爾的對手。要知道被打倒的也是健壯非凡的運動員,馮里爾這身一夫當關的氣力要是施在尋常人身上,對方被打死也不足為奇。

 

觀眾席上大學生亢奮叫囂,沒有任何一個因為打鬥而感覺不妥,反倒是被刺激得更為血脈沸騰,倍加齊心賣力地為己方吶喊助威,叫聲比正常作賽時更大更響。聲波仿佛在空氣中集結化成一頭嚇人的狼,由席上每一個瘋魔的人頭組成。這樣的暴力畫面似乎才是觀眾期待的球賽高潮。

 

「停止!停止!」

 

裁判聲嘶力竭地喝止,再把自己硬塞進混戰中才能把雙方分隔開。這時比賽時間已屆八十多分鐘,哨子聲起,裁判在混亂中宣佈以現有比數結束球賽。貝爾大學以三比零擊敗楓林大學,雙方以拳頭為球賽拉下布幔草草落幕。一眾啦啦隊在席上歡呼,跳起早已排練好的勝利之舞。直如費洛所想的一樣,全世界彷佛早就認定馮里爾會獲勝。今晚,這頭魔狼又會奪取哪個女生的胴體?

吳家強正午月色73敗者的說話

「今晚他們會有通宵派對,我有辦法可以把你混進去調查。」D 得意地自動獻計。

「不用了。」

「甚麼?」D 詫異不解。

 

費洛把狼頭 Tee 塞進手提袋裡,起身準備沒入離場人潮之際回頭跟 D 道別。

 

「你已幫了我大忙。但此刻大叔有點累,要先回去休息補眠了。」

D 努着嘴,「那麼,等你休息過後,我可要再跟你上床較量啊!」

 

費洛捕捉到 D 失望的神色,但他知道這並非因着他的離去。對 D 來說,自己不過是一件新鮮的玩具,一個她較少接觸的異性類型,跟大叔做愛,不過是讓自己的性經驗更多化的體驗。D 的失落,更多是因為知道今晚睡在馮里爾身旁享受歡愉的,一定不會再是自己。

 

費洛回到坐駕上,他沒有即時離開,而是一直在車上等。

 

終於,一班灰頭土臉,仿彿連背脊也挺不起來的青年步出足球場。那是楓林大學的足球隊,敗軍之將。只見他們一行人默然分乘幾輛私家車往同一方向駛去。要是平日,這群年輕人的笑鬧聲必會肆意地在空氣中激盪,但今天,空氣中只凝定着一股自尊受挫的寂默。被失敗者登上的車輛彷佛也因此而失去自信,明明是性能不俗的型號,車尾背影也流露出畏縮可憐的況味。

 

費洛正欲開車追上去之際,車門突然被打開。一條熟悉的纖細腳踝踩着平低鞋踏上車內,一個曼妙的身影敏捷地登上房車。

 

「我來看這些小野獸打鬥,你來又是幹甚麼?」

 

一般只在醫護室出沒的Maria,今天脫去白袍換上一身清涼的背心短裙,一副恍如去曬太陽的造型坐在費洛身旁。她逕自繫上安全帶,把一雙瑩白豐碩的美乳錯開。

 

「我一向對社會普世價值下的失敗沒太大感覺,今天倒想去聽聽敗者的說話。」

 

引擎起動,二人跟着楓林大學足球隊的方向駛去。

(待續)

 

回顧:

《正午月色》1-72集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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