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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種女人明知自己的愛情即將步進死亡時,才會著急起來。即使內心及尊嚴已千瘡百孔,卻仍死纏爛打,就像瀕死前的章魚,總會以吸盤發狂地抓緊隨身的東西。
「Kelly,你死心吧!明顯阿俊已經不愛你了。」
「不會的,他只是一時意亂情迷。」
「一時意亂情迷會帶那個女的跟老友聚會嗎?怎麼不帶你去?」
「那不代表什麼,可能只是介紹那個女孩給其他單身老友。」
「你實在無可救藥!事實係人家已經兩星期沒有找你了,還在妄想!」
Kelly的朋友本來打算好言安慰她,可是見她執迷不悟,實在看不過眼。最後,只能敷衍地完場。
「如果你真的以為這段感情有救,就先找阿俊出來吧!但我實在不看好。」
「我會的。另外,我要的是支持,不是潑我冷水!」
在Kelly眼中,那位朋友彷彿變成了一個冷眼旁觀著小孩被惡鬼吞噬的和尚。滿以為萬物自有其道,實際上只是想袖手旁觀的自私精。
Kelly打了無數次電話,更傳了不知多少個短訊。起初,阿俊只是不接不回,但後來似乎直接封鎖了Kelly。在WhatsApp、Facebook、Instagram 也未能送出後,Kelly連電郵也嘗試了。最後,她借了其他人的手提電話打給阿俊,對方在響了四秒後就接聽了。
「你是不是有心避我?」
「嗯。有些事情,應該不用說明吧!」
「不。我就是要明明白白。」
「那我們分手吧!」
「我不同意。」
「我已有新女朋友了。」
「是那個賤人?不!誰也沒有關係。你是愛我的,對嗎?」
「我不愛你了。」
「你騙我!我現在來公司找你!」
「不要!喂……」
阿俊撥了好幾次電話給Kelly,但她也沒有接聽。作為拍拖三年的過氣情人,他倒明白Kelly的個性。為免帶給公司同事麻煩,他向上司請假,在公司樓下等待Kelly。在臨離開前,他撥通了另一位電話號碼。
「俊,你果然會等我。你還是捨不得我的,對嗎?」
「不。我就是想告訴你,麻煩你以後不要再找我。」
「什麼?那個女人到底怎樣迷惑你?」
「沒有。Fiona 是在我們分手後,才一跟我一起的。」
「我從沒有說分手!」
「小姐,一個月前,是你自己說的;說因為我賺錢不夠,又沒有前途。還說我身邊都是豬朋狗友,幫不到我的就不如絕交!是你叫我在朋友及你之間作選擇的。」
「不用選擇,我們再一起吧!」
「不。太遲了。」
俊想轉頭離開,但Kelly 卻拉著他的衣衫不放,還一時哀求復合,一時大罵Fiona是賤人。俊好幾次推開她,卻反被她抱緊。街上的人見狀,有的離遠觀看,有得舉機拍攝,情況尷尬得要命。
「放手吧!」
一隻女人的手把Kelly拉開。
「Fiona?是你搶了我男朋友的,虧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!」
「阿俊原本叫我不要來的,但看在曾經一場朋友份上,我才過來見你。Kelly,當初是誰在一群姐妹聚會中,大聲數落阿俊?而且,你們已經分手,我才跟他一起的。」
「我終於明白了!」Kelly後退了半步,續說:「我跟他吵了不到三星期,你倆就走在一起。是說你們愛得太快,還是你這個婊子的褲頭太鬆,太會引誘男人!」
「你說什麼?」
「說什麼也可以。」
Kelly覺得眼前這個不知廉恥的Fiona, 正是「春畫」內羅衫輕解,並張腿躺在地上的放蕩女人。阿俊必然是受到她的誘惑,才會貪新忘舊。
Fiona臉上傳來一陣灼熱的痛楚,而為她報仇的卻是阿俊。
「你打我?」
「夠了!我不想再見到你。」
阿俊拉著Fiona轉身就走,而且還跳上的士,Kelly隨即截下另一輛的士尾隨。阿俊逃回自己的家,而Kelly卻隔著大門大吵大鬧,還踢向鐵閘。可是,阿俊還是不動聲色,直到門外出現兩個警察。
「小姐,內裡的人報警,說你破壞他的門。」
「我認識內裡的人,而且我沒有破壞。」
「但我們剛剛見到你踢門,麻煩你跟我們到警署。」
「不。阿俊,不會是你報警的!是那個賤人Fiona,一定是她,出來呀!」
Kelly 無視兩名在旁的警員,還不停在搖鐵閘。他們上前阻止,但反被Kelly怒斥兩名警員是男人,不能碰她。此時,大門打開。
「阿Sir,麻煩你走她吧!牆上的CCTV已錄起剛才她破壞我私人財產的證據。」
「阿俊!不!你不會這樣對我的。不會的……嗚!」
電光火石之間,一聲巨響震撼了整橦大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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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聞報道: 今日下午五時左右,x x屋苑發生搶槍事件。一名二十六歲女子懷疑因感情問題與前男友戶主爭執。警員接報有人破壞,於是上門調查。期間有人突然情緒激動搶奪其中一名警員配槍,並且走火擊中戶主腹部,傷勢嚴重,現正於深切治療部搶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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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elly 在精神病院內,總是愛突然赤裸起來,說自己被無形的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。這份過重的感情,讓她化成章魚,被自己的吸盤牢牢地抓住而不自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