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無諗過要去佢度喎!」嘉儀見我收線後,立即跟我投訴。「同埋,個女人都無跟嚟啦!」
「唔係哩!我真係覺得佢仲跟住嚟嘅。」我不忘回頭查看身後,續說:「你咪當陪我上一上去囉。避下就走啦!」
「唔係呀!我咁大個女都未試同男人喺同一間酒店房㗎。」
「咁有我吖嘛!」
「如果佢一開門,淨係用條毛巾圍住下半身,咁點呀?」
「咁到時你先尖叫啦!」
嘉儀被我半推半就的情況下,跟我到了Mark的酒店房。我慶幸她沒有尖叫,而且平靜得過份,或許還有點失望吧!可是,當我回個神後,才想起自己的疏忽;嘉儀不是前陣子才對Mark 表白失敗嗎?
我犯了一個頗嚴重的過錯,雖然情況危急,卻竟完全忘記了嘉儀的尷尬狀況。作為朋友,我是失格了。
「你哋可以喺度避一避先。」Mark說。
「唔該。」我說完後,馬上補充:「不過,唔會太耐。」
三人相對無言的時間過得特別長久。雖然Mark之後多次想打開話題,但都被我冷漠地回應而終止。我們逗留不到十五分鐘,已抵受不了那種低氣壓的氣氛,在Mark 的帶領下,經酒店的貨,由後門逃走。
終於,嘉儀跟我繞了一個大圈後,回到我家。
「你會唔會覺得太委屈呢?」嘉儀沒有拿零食,坐在沙發上認真地問。
「我都無受傷,個女人又無對我做啲咩。」我說。
「你唔覺得自己咩都無做過,竟然要走後門,好失禮咩?」
「咁我都係想安全……」
「唔係咁囉!」嘉儀罕有地打斷我的說話,並不忿地說:「你明明就係畀人呃果個,做咩要左避右避啫!佢哋兩公婆自己攪到啲關係唔清唔楚,係佢哋嘅問題。你知道咗之後都主動離開啦!就算個女人嚟到,點解唔挺起胸膛同佢講呢?做咩要攪到自己好似做咗人哋小三咁,仲要我陪你走後門啫!」
我很難向嘉儀解釋內心莫名其妙的恐懼,因為就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恐懼的理由。
「我都唔想咁,但係我驚嘛。個女人癲㗎,我點知佢會做啲咩呀!」我嘗試辯解。
「佢有幾癲呀?佢想郁手打你咩?」
「佢捉住我呀!」
「咁即係無打啦!就算有,你叫救命都得啦!你有需要心虛到咁咩?」
「我無心虛。」
「咁係咩呀?」
「你咁嬲做咩啫?」或許,一天內的經歷已經超越我的極限。我實在抵受不住再被質問的壓力,情緒失控地說:「而家叫你幫我少少嘢啫。你唔想嘅,咪唔好幫囉。」
嘉儀似乎也被我的反常嚇呆,我們默不出聲地互望了好一分鐘左右。
「Fiona,你記得今日自己講過啲咩。你有事,唔好嚟求我。」
「我唔會再求你,仲未畀人串夠咩!」
嘉儀打開門,望著門外,輕輕吐了一句:「你話唔知個女人想點,令你好驚。第二個人講,或者我會信。但係……佢『捉住』果個係你呀!」
她拋下一句責怪就離開了。
失落的我自然地把目光投向屋內唯人傾訴的對象。此時,小姐正安坐在她的專屬紙盒內。她也實在太懂裝高貴,因為那本來是一雙仍未有機會穿上的Manolo Blahnik鞋盒。
當我步向小姐想尋求一點溫暖時,竟連她也別過了頭,眼尾也沒有看我一下。難道連你也認為我有錯嗎?
難道我在不知下,錯愛一個人就有罪嗎?
難道我誤墜關係,就必定要承受嗎?
難道我……
我?
對了!那個可是我呀!
我馬上回想那段情節,還有之後Mark拖著我走的畫面。怎麼我竟然完全沒有注意?
我馬上追出屋,在街上找尋嘉儀。打了好幾次電話,也是長響未接。明明已經是深夜了,街上一個途人也沒有。除非她馬上跳上的士,否則應該一眼就見到她的。可是,我卻遍尋不獲。我焦急得很,因為此刻我只能依賴唯一知道我所有的嘉儀。
冷靜!冷靜地想一想,我不也是最了解她的人嗎?
我望向一間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,甫一步進去,果然見到嘉儀在吃杯麵。她抬頭望向我,但口中仍咬著幾條麵。
「好啦!你果然喺度。」我整個人鬆一口氣地說。
「肚餓吖嚇。」嘉儀似乎打算飲光杯內的湯。「點呀!又話唔再嚟求我?」
「係我錯!我唔啱!不過,今次真係只有你先幫到我。」
「做咩呀?」
我二話不說捉著嘉儀的手,害她差點嗆到,不停地咳!
「你頭先有無講『我仲未食完,想點呀』?」我連忙問。
「咳……咳……痴線!咳……我點講嘢呀?」嘉儀邊咳邊說。
「即係你頭先個腦咁諗啦!」
「梗係啦!玩夠未呀?」
終於,我證實了自己的推論。
「Mark刻意令我聽唔到佢老婆個心諗咩。」
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