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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食品公司那間貼滿宣傳海報的玻璃會議室內,死寂得讓潔莉錯覺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

高攀拿鐵的代價 (6)|柏原太賀愛情小說連載

這是她首次會見客戶,本來便已經夠緊張了。起初,維恩跟對方寒暄時,她還抱着蠢蠢欲試的態度,嘗試表現出副手的從容。可是,當踏入正題後,她見對方的眼神及臉色越來越嚴肅,甚至在維恩拋出所有推廣建議後,對方閉目靜默起來。她不禁想,難道萬姐無意中開罪了對方嗎?

「萬經理,我從沒聽過如此大膽的建議。要不是貴司的余總編介紹的話,我甚至會懷疑妳是存心來找碴的。」
壞了!潔莉雙手緊張得在枱下捉緊裙襬。身為下屬,要代上司道歉嗎?誰知維恩卻信心滿滿地一笑。
「邵經理,你的表情似乎證明了我們的分析。而且,你們一直知道問題的關鍵,卻不能出手,對嗎?」
「唉!」對方突然嘆氣,終於放下防禦。「近年韓式食品比日式更受追捧,是市場需求問題,不是我們可改變的。」
「正是。妄想改變市場的話,即使再大型的企業也可能吃力不討好。但我們提出的方案,卻正正可乘着市場變化而獲得推廣效果。」
「這如影隨形的策略,對方公司不能沒有反應。」
「放心!最大的風險也不過是對方覺得煩厭罷了。他們談不上有半點損失之餘,消費者也有得益。而且,我們在宣傳上把貴司食品重新定位後,跟對家可算不上直接競爭呢!」
「我明白了。」邵經理望向維恩,續說:「這確是我們無法親自出手的計劃,我會跟老闆認真商量的。」

離開食品公司後,潔莉覺得自己差點脫力倒下。

「萬姐,妳知道我剛才多緊張嗎?」
「現在不是好好的嗎?我有十足信心的。」
「我就是奇怪為何妳相信他們會接受呢?其實,他們一直以來的宣傳策略也挺保守的。我們提出的如影隨形,實在有點......」
「陰險嗎?」
「嗯。」

潔莉不忌諱地點頭,維恩反而覺得她有點可愛。事實上,宣傳策略是不可能以陰險來形容,只分有效及無效兩種。但是,「如影隨形」確實算不上光明正,反而是利用別家公司的宣傳來達到自身目的。

當然,這並不是維恩發明,而是來自早期搜尋引擎網站的宣傳策略。在google仍未佔據搜尋引擎的絕對領導地位時,曾出現一段網絡搜尋的大戰。那時候,只要花得起錢,便能買下競爭公司的名稱作為自己的搜尋關鍵字,例如用戶明明搜尋「百事」,卻會同時出現「可口可樂」,更會在搜尋排位上佔據更佳位置。可是,這種惡意競爭後來被google的公司政策弱化了。

維恩卻提議把這種線上模式,改為線下操作。由於日式食品公司多年來的深耕細作,銷售點眾多,於是便想到以流動宣傳策略,每當韓式食品作線上推廣活動預告時,便在最近的銷售點作宣傳活動,務求達到如影隨形的實體效果。

高攀拿鐵的代價 (6)|柏原太賀愛情小說連載

「萬姐,畢竟他們背後就是同一間企業,只是把兩種食材化成不同品牌,再讓他們各自銷售罷了。真的不會有問題嗎?」
「這才是我們存在的原因。如果由客人主導宣傳的話,當然競爭公司會有微言,甚至投訴。但我們卻是以流動方式,只是每次剛巧他們經過競爭公司的宣傳點。」維恩見潔莉仍有懷疑,續說:「如果是惡意直接競爭的話,或許真的說不過。但我們的宣傳重點卻是把日式食材視為家中備用,定期犒賞自己及家人的高品質食材,跟韓式的方便食材分庭抗禮。如此一來,那便更沒有問題了。」
「這真是要謝謝曉儀姐呢!」
「除了感謝她的懶惰外,還有哲鳴的巧手呢!否則,也想不出把日式食材重新定位的概念。」
「哲鳴也太厲害了,人長得帥之外,還懂廚藝。」
「怎麼了?動心了嗎?提醒妳一句,他的家庭可不是一般的富有。」
「我才不會對弟弟有興趣。」

維恩微微一笑。雖然潔莉斷言對哲鳴沒有興趣,但自從那頓晚飯後,潔莉明顯比從前更悉心打扮去上班。除了妝容之外,衣着也更顯心機。昨天那件看似普通,卻會不經意地露出小蠻腰的上衣,大概已成為公司其他男同事的熱話。

幾日後,維恩得到日式食品公司的確認,並簽下策略宣傳合約。潔莉嚷着要慶功之際,對方已主動送來一大堆食材供維恩參考。

「其實也不用送這麼多來吧!」潔莉看到那堆滿一整張會議桌的食材,抱怨着說:「要怎樣才消耗得了呢?」
「妳不是說要慶功嗎?就吃這些吧!」哲鳴滿不在乎地回應。
「對了!去萬姐家,你來煮,我來吃!」
「怎麼又是我家?」

其實,維恩並沒有太大反對,畢竟自從曉敏搬走後,獨自在家反而顯得過於孤寂。她也暗暗自嘲,年紀越大,不是應該更喜歡獨處嗎?而且,她也沒有上司的架子,更不想裝出來。於是,這個下班後還一起吃飯的小組出現了。

可是,有一晚當哲鳴差不多煮好菜式的時候,從露台回來的潔莉一臉無奈,說男朋友投訴她近日總是冷落了他。為了安撫對方,她要先走了,維恩及哲鳴當然沒有阻止。可是,當說話不斷的潔莉離開後,整間房子竟然一下子變得異常沉靜,氣氛也頓然尷尬起來。

「萬姐,妳覺得我怎樣?」哲鳴以一個問題打破沉默。
「工作認真,也有點才華吧!這麼快便想加薪了嗎?」
「我對工作能力也有自信。但在另一方面,卻不太清楚。」
「什麼方面?」
「以一個女人的角度,會怎樣看我呢?」
潔莉不在的時候,哲鳴才問這個問題。維恩心想大概哲鳴的心上人,便是潔莉了。
「你的客觀條件很不錯,應該追求什麼女生也沒問題,只是有一點點怪。」
「那裏怪?」
維恩看着哲鳴那張充滿好奇及疑問的臉,心想這個男生反差也太大了吧!明明求職面試時,表現得充滿攻擊力,偏偏說到感情問題,卻竟然膽怯羞澀起來。
「平常的你說不上安靜,但卻太沉默,好像藏着很有心事的樣子。愛幻想的小女生,或許會有一種神秘的吸引力。但年紀比你大的,都想要一個看得透的男朋友吧!這樣才有安全感。」
「是安全感不足嗎?」
「可能吧!每個人的想法不同。」維恩想起潔莉有男朋友的,不忘提醒他。「但你最好不要把職場弄得太尷尬,最好先測試一下對方是否也有意思。」
「怎麼測試?」
一時之間,維恩也不懂如何回應,但內心卻想起某件讓她臉紅耳赤的舊事。
「你自己想想吧!人與人之間的實際身體距離,往往反映兩個人之間的可親密程度。她要是不想你踏進親密範圍的話,只要你一走近1.5呎內,她便會立即反應過來。你可以小心觀察一下。」
「1.5呎嗎?」
「大概是.......」

高攀拿鐵的代價 (6)|柏原太賀愛情小說連載

哲鳴突然俯身向前,拿着紙巾為維恩抹了一下嘴角。

「是這樣嗎?」

(待續)

重溫:
高攀拿鐵的代價 (1 -5) 未完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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