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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失意嗎?找一個樂天的少艾;發悶嗎?想走兩步便換對鞋;

興奮嗎?將二人夢一手破壞,直到沒有好貨可買。」

從來不是陳曉東的fans,甚至在他出道時,不少男生對「沒有太監樣卻有太監聲」的他有點厭惡(還要身材高大,又帶點稚氣可愛,才最讓人妒忌得討厭)。

直到他唱出「劃火柴」,改觀了。跟初出道的單純冧女情歌不同,原來他也可以如此深情。在正統歌藝中,被視為瑕疵的呼氣聲,恰巧地配合那份嘆息般的反省,成為不少傷人自傷後,扮作自憐的任性男孩必備song list。

一轉眼,原來已經是二十年前的往事。

早前,在無聲無息間,突然再聽到他的粵語新歌「這種年紀」。

再次,那個熟了「東東」依然用他一貫的呼氣聲,唱出如知音般的感悟。然後,回看他的軌跡,竟與同年代的男孩一同成長,也一起成熟。

年份不表,純粹以印象先行。

第一次聽陳曉東,是當年街知巷聞的「打開天空」。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們,為儲存CD的朋友帶來煩惱。那張長册的CD設計,橫開四位新人,加上大大隻英文名。不要google,立即答出陳曉東及陳慧琳外的兩位,你可以嗎?

一時三刻,誰說不出來,只記得那是一個沒有世代之爭的舊日。

成名的歌手固然有屬於他們的市場,樂壇競爭也十分激烈,但各大唱片公司對於培養新歌手卻不遺餘力,製造了一片年輕就有不同可能性,是可投資的景象。當然,市場的淘汰機制是絕對嚴苛的。但至少,機會還是留給當時的年輕一代。

享受著那個環境,生活便是娛樂及嬉戲。

反正不必為明天憂愁,年輕又怎會不談情呢?於是,在一輪算不上琅琅上口,卻聽幾句便知「哦!是東東的」情歌之後,迎來的是玩世不恭的「百分百感覺」Jerry。那時候,年輕人「比戰地更慌亂」只是多角戀。喜惡可以隨便說出口,轉變也是人性的常態。

「當我遇上一個令我能迷戀,可惜多角戀比戰地更慌亂。

也許,說過最愛我的隨時會轉;

也許,不要閃,只要等,擁抱後再算。」

於是,那個扮嘢式花心的小壞男孩,連同其他年輕演員,成功打造了一齣輕鬆的愛情小品劇。當然,導演及編劇的功效甚大,但鬼馬過癮的演繹,加上沒有其他考慮的包袱,確實是難得的精品。直到今日,我還不捨得棄掉整套VCD。

然而,放在今日,大概會看得無癮......

有人會質疑兩個男主角何以住如此大屋,不合理;

有人會投訴物化女性(為女性打分)的劇情,播了第一集應該要謝罪;

有人會認為亂搞男女關係教壞細路,直接威脅說不能過審;

更有人會從眾演員的過往言行,推測他們的立場,然後在網上發起杯葛聲討。

那時候,多簡單。談情就是談情,演戲就是演戲。

坦白講,在沒有政治及思想正確的時代,一切創作也有趣得多。

(圖片來源:《兩男一女》MV截圖)
(圖片來源:《兩男一女》MV截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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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,上次疫情之後,一切也變了。從經濟角度,我們引入了大量旅客及人口;從社會角度,我們日漸感受到矛盾。

那是一段很長的時間,轉型讓很多人不得不思考「出路」問題,是留港,還是北上發展呢?

同時,東東似是消失於香港市場,直到叫他「東東」也尷尬的年紀,卻突如其來一張整容失敗般的相片。

我不認為那是整容照。反而,那是男人步入中年的自我懷疑表現。

曾經,人人也讚美的容貌,面對歲月還有小鮮肉的挑戰。害怕被稱為「叔叔」的男人都有種通病,就是不甘認輸,想盡辦法來保存優勢,絕不想承認落後。於是,當他發現原來幾個簡單的美圖按鈕,就可粉飾自己時,心裡或許大喊「看!先進極了!」

這心情像是還在用八達通的你,羨慕人家早就手機付款啦!

結果,原來偏方是要長期虛弱才有用的。名門正宗少林弟子底子厚,好學不學來個葵花寶典,才會畫虎不成反類「蛇精」。看!整件事,多香港!

鳥倦知還,玩過、奮鬥過、安定過,終於承認自己已經變成叔叔的時候,總會想起一丁點初心。其實,陳曉東在2017年曾經推出了一首粵語單曲「時間做證」。可惜,誰會再想聽一個已變得隨波逐流的大叔唱情歌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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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原來能夠隨波逐流也不容易。歌藝確實未能觸動半分,但那MV畫面......恬靜的中環夜晚、明亮的港島街景,還有穩固停泊海鮮坊,全是普普通通的影像,甚至只是既然是派台歌,總要有個人拍我拍的標準MV而已。五年過去,重溫一刻卻竟彷如隔世。

(圖片來源:《時間做證 》MV截圖)
(圖片來源:《時間做證 》MV截圖)

(圖片來源:《時間做證 》MV截圖)
(圖片來源:《時間做證 》MV截圖)

 

很多事情,已無法回頭,連回首也覺難過。

對已步進中年的熟男來說,這幾年感覺是一下子變老。

這不是慣常的時間概念,而是剩下的時光有限,活力強谷也不再,但卻眼白白任由時光流逝。對!無論你想做什麼,也寸步難行。結果,什麼也做不了。

錯過比白過好,最少有過。

於是,在慨嘆之中,唯一的感悟,便是發現從前的種種原來並不太重要。有些事,是自己看重了。但在大時代之下,介意的卻只有自己。其他人的目光?算了吧!反正明天誰也說不準。

這個時候,再次意外地聽到那把既熟悉,又熟了的呼氣聲。

唱得普通,但原來普通已經很難得。

「離和聚,來又去,這些路。

抬頭望,門外幼樹已長高。」

頭兩句,已經感觸了。By the way,是粵語歌來的。

整首「這種年紀」也隱約有種事過境遷的味道,但在最後卻叫同年代人,既然明知是嘆氣,不如盡情用一生開個玩笑來鬆一口氣。

果然,人成熟了後,連自我安慰的能力也強了。

推介在如此適當時間出現的新曲給大家––陳曉東的「這種年紀」。

聽一首歌,安撫一晚的情緒算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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